20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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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张歆 张敏
又见违法配资！
虽然天山生物股价严重异常波动的核查结果尚未公布，但由此事件牵扯出违法配资网站已引起各方关注。抛开违法配资网站与天山生物实际控制人关系的罗生门，仅就配资行为来分析，其对市场的潜在危害是巨大的。笔者认为，披着“提升市场交投”的美丽外衣，违法配资实际上堆砌市场风险，伤害市场发展基础、投资者利益，各方主体必须对此坚定说不。
首先，认定、惩戒违法场外配资的一系列法治供给不断完善，资本市场强监管不是说说而已。
事实上，法律法规和监管部门对于配资的法律边界早有设定。根据新证券法，证券融资融券业务属于证券公司专营业务，未经证监会核准，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经营。证监会亦表示，相关机构或个人未取得相应证券业务经营资质从事场外配资活动的，构成非法证券业务活动，属于违法行为，将被依法追究法律责任。7月8日，证监会集中曝光258家场外配资平台，并表示将持续加大监测力度、严格依法处罚。
此外，2019年11月份，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在强调场外配资违法性的基础上，明确了场外配资合同属于无效合同，场外配资参与者将自行承担相关风险和责任。
也就是说，如今从法理上而言，场外配资行为的违法性更为明确，监管介入的力度、及时性也进一步增强。资本市场执法体系有能力维护市场秩序，还资本市场一片海晏河清。
其次，透支了市场资金面、违背了投资者适当性的违法配资，在表面繁华的背后，伤害的是市场发展根基。
历史是最好的教程。早在2015年，场外违法违规配资就曾对A股市场有过严重扰动。彼时杠杆资金快速涌入，沪指半年时间上涨近六成；当估值与业绩出现明显背离且资金面后续难以为继，杠杆率畸高的场外配资意图快速抽身。可以说，在当时对投资者信心造成极大打击的“千股跌停”中，场外杠杆资金有着确定的责任。此后，A股市场经历了相当长时期的低迷与信心缺失，不仅削弱了其对于实体经济融资的支撑能力，也使得投资者的财富获得感难以实现。
如今，科创板和创业板个股涨跌幅放宽至20%，市场交投复杂度更高，因此被投资者称为“20CM时代”。而违法配资方式以线上交易为主，流程迅速、杠杆倍数高，其对进入“20CM时代”的板块行情扰动更大，风险堆砌更快，危害更大。
第三，投资者需警惕配资与荐股“叠加”，甚至“异变”成股价操纵。
虽然违法配资网站“智本正业”目前来源成谜，但是笔者注意到，有关“智本正业”配资和荐股的投诉至少在两周前（也是天山生物第二次停牌前）就在一些自媒体中流传。抛开该配资网站与上市公司天山生物是否有股权关联的疑问，仅就其提供“配资 荐股”的操作而言，行为性质已经涉嫌股价操纵。
此外，深交所在全面排查天山生物等公司的交易情况中，也发现有些交易可能涉嫌新型股价操纵行为。
对于A股市场而言，股价操纵行为不仅意味着市场风险的积累，更是收割投资者财富的镰刀。当然，股价操纵也是资本市场强监管打击的重点，新证券法已经显著提高了这种行为的违法成本。
笔者认为，资本市场欢迎增量资金带来活跃度和流动性，但前提是资金来源、路径必须是合法合规的。包括上市公司、关键少数、投资者在内的资本市场各方主体，必须坚持合法合规的投资观。只有资本市场生态健康发展，上市公司乃至实体经济的行稳致远、投资者的财富获得感提升才有了真正的支撑。
天山生物股价飙涨前大额股权质押到期 实控人曾欲出让控制权至中植系
继9月10日被爆料后，天山生物实际控制人可能涉及做场外配资业务一事持续引发市场关注。
9月13日，《证券日报》记者注意到，让天山生物实际控制人李刚身陷配资业务传闻的网站——“智本正业股票配资-上海智本正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并未正常运营，而是对外称：“智本正业网站进行维护，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联系微信客服”。
记者添加其微信客服后，一位自称“智本-小张”的工作人员向记者坚称，网站没有被封，目前的状态是因为最近天山生物股价涨幅过大，公司为应对天山生物停牌核查阶段采取的措施。此外，其向记者表示，目前配资业务只服务老客户，并不对外开放新业务。在了解到记者并非老客户后，这位“智本-小张”迅速删掉了记者的微信。
在本报此前的报道《天山生物实控人陷配资业务罗生门：涉事网站客服称是同一个老板》中，上海智本正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人士向记者介绍，公司没有配资业务，公司的网站早就到期没有续费不用了，有人盗用了公司的网站，目前已经报警。而彼时“智本正业股票配资网站”的客服却对记者声称，公司与上海智本正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为同一个老板。
值得一提的是，一般情况下，企业对官网等外宣平台十分重视，一旦盗用可能存在法律风险。证券维权律师、北京时择律师事务所主任臧小丽向《证券日报》记者表示，公司信息被盗用进行公司注册的，如果发生违法信息，要看发生违法信息的内容，再判断公司是否承担责任。为何上海智本正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在发现公司信息被盗用后没有及时采取反制措施？
此外，颇为蹊跷的是，从天山生物发布的公告来看，上海智本正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实控人李刚的资金周转情况难言乐观。
大额股权质押一度缩水超亿元
天山生物的控股股东为天山农牧业发展有限公司（简称“天山农牧业”），上海智本正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持有天山农牧业100%的股权，即其为天山生物控股股东的控股股东。而李刚持有上海智本正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98%的股权，为天山生物的实际控制人。
据天眼查APP显示，李刚名下有一则股权质押信息：出质人为李刚，质权人为厦门国际信托有限公司，股权出质设立登记日期为2017年2月22日，目前的状态是有效。此外，天山生物也发布了控股股东股权质押信息。
2016年8月19日，天山生物发布公告称，接到控股股东天山农牧业函告，截至本报告出具日，天山农牧业所持有公司股份质押给厦门国际信托有限公司，累计被质押5742.68万股，占其持有公司股份总数的100%，占公司总股本的29.10%。该质押到期日为2019年8月2日。
而在2019年8月14日，天山生物发布的股东股份延长质押期限公告显示，在上述质押到期后，公司控股股东与厦门国际信托有限公司沟通并达成一致，于2019年8月13日签署了《借款合同之补充协议》，将上述质押股票的质押到期日延长至2020年8月3日。
值得一提的是，2016年8月份，天山生物的股价维持在15元/股上下，而2019年以来，天山生物的股价一直在10元/股以下，最低一度跌至4.08元/股。这也意味着上述质押股权市值已经大幅缩水超数亿元。
而在今年8月17日，也就是上述股权质押到期后两周，天山生物股价开始连续十四个交易日上涨，其中，在8月25日其股价突破了10元/股，最高涨至9月8日的34.66元/股。
曾考虑将控股权出让至中植系
记者梳理天山生物公告发现，今年3月份，李刚曾打算出让天山生物实际控制人位置。
彼时，天山生物发布公告称，公司实际控制人李刚控制下的上海智本正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与解直锟控制下的湖州皓辉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湖州皓辉”）、公司控股股东天山农牧业于2020年3月16日签署附生效条件的《天山农牧业发展有限公司增资协议》（以下简称“增资协议”）。
解直锟为中植企业集团创始人、董事局主席，其通过资本运作控制多家上市公司。
协议显示，2017年2月21日，湖州皓辉的关联方润兴融资租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润兴租赁”）委托厦门国际信托有限公司向天山农牧业发放贷款5亿元。由于天山农牧业未能在约定的期限内还本付息，经协商一致，润兴租赁拟将转股债权进行原状分配。原状分配完成后，湖州皓辉有意自润兴租赁处受让转股债权，并自行向标的公司行使债权追索权。经上海智本正业、湖州皓辉及天山农牧业协商一致，以上述5亿债权认购天山农牧业新增的20000万元注册资本，超出部分均计入天山农牧业资本公积金。该增资协议生效后，天山生物实际控制人将由李刚变更为解直锟，天山生物控股股东不变，仍为天山农牧业。
不过，上述事宜的进展并不是很顺利。天山生物表示，因李刚在天山生物收购大象广告期间出具稳定控制权相关的一揽子承诺，根据监管规则，李刚相关承诺须经豁免才能操作控制权变更事项。天山生物将该承诺豁免事项提交股东大会审议时未能获得表决通过。该增资协议已成立但未生效。公司实际控制人李刚和债权方正在积极协商解决方法，妥善解决存在的困难。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上述增资协议，如果截至2020年9月30日（以下简称“最迟完成日”），任何交割的先决条件没有被满足或豁免，则湖州皓辉有权自行决定：将交割延后至某一较晚日期；将先决条件变更为交割后承诺事项；或解除本协议而无需承担任何责任。如若本协议因此而解除的，天山农牧业应按照《厦门信托-汇金1719号天山农牧业事务管理单一资金信托借款合同》的原有约定向湖州皓辉支付转股债权的本金、利息和各项违约金。
《证券日报》记者通过天眼查APP上的联系方式打通了上海智本正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电话，针对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一位自称普通工作人员的周姓女士表示没必要对外披露。
据报道，深交所正全面排查天山生物等公司的交易情况，发现有些交易可能涉嫌新型股价操纵行为。天山生物的股价暴涨与股票配资业务、实际控制人目前的资金周转情况是否存在关联？还有待更进一步的调查。本报记者也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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