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雅图郊区一个办公园区的一端，一台超级计算机正在自学如何跑赢股市。
高端金融的圣杯看起来并没什么不一样：八排服务器装在一个黑色的金属框架里。但在这简朴的围墙内，一场不可思议的炼金术正在上演。当市场数据以每秒一千万亿次计算的速度被消化时，400台电脑发出闪烁和嗡嗡声，向3000多公里外芝加哥的电子交易员发出指令请求。在服务器外，一堆10个发光的监视器显示着资金回流的结果。
即便是现在，在世界经济陷入衰退之际，杰夫•格利克曼(Jeff Glickman)和他的精品投资公司AI财富项目（J4 Capital）仍在悄悄获利。他表示:“可以说，我们在这个市场上盈利了。”
据格利克曼分享的内部文件显示，在3月20日前后，J4 Capital今年上涨了近4%，而道琼斯工业股票平均价格指数下跌了近27%，跌幅接近31个百分点。其他许多对冲基金的股价下跌了两位数，摇摇欲坠。当到5月7日时，他的回报率接近5%。
大多数金融工程师认为，一台机器如果放任自流，是不可能跑赢股市的。
数据太嘈杂，太随机，无法预测。可观察到的交易记录仅限于过去的一百年，平均法则是无情的。例如，如果一个信号明显到足以利用信息中所没有的信息，那么它将很快被竞争对手发现并淘汰。尽管一些定量对冲基金使用算法进行高频交易，但它们必须经常进行重新编程和精炼。
竞争使得利润空间很小
一个杰出的交易员会因为51%的成功率而激动不已——类似于拉斯维加斯21点赌桌上的house edge。文艺复兴科技公司(Renaissance Technologies)或许是世界上最赚钱的量化基金公司，它通过利用这些赔率来下注，创造了巨额财富。而只有两名员工的J4 Capital公司声称成功率接近60%。
格利克曼本人对金融知之甚少。这位59岁的计算机科学家从未在华尔街或任何大银行工作过。出于这个原因，他的超级计算机不利用赌注或衍生品交易，这就限制了J4目前能赚的钱的数量。格利克曼也没有编写投资算法来告诉机器使用哪一种输入。格利克曼说，相反，他创造了一种自学成才的“超级智能”，可以对自身进行重新编程。
格利克曼在图像处理、模式识别和网络技术方面拥有多项专利，他坚称自己的人工智能是货真价实的。不过两位在算法金融方面有专长的学者对格利克曼的创新是否像描述的那样具有革命性表示怀疑，尽管两位专家都不熟悉这家公司。
数学是深奥难懂的，但格利克曼尽了最大的努力来解释。
他运行的软件是一种定理验证器，一种非确定性算法，可以查看数据集并生成一个假设来解释它所看到的。就像人类大脑为了形成对世界的启发而将信息分割成小块一样，格利克曼的人工智能通过不断增加的数学抽象程度来测试定理。
当然，关键在于市场驱动因素总是在变化。格利克曼解释到：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观察到了这一点——市场有时与黄金挂钩，有时与石油或其他大宗商品挂钩。
市场的波动可能是随机的。但归根结底，大多数投资者的信息来源都是一样的——石油消费和原油价格、冠状病毒感染和《华尔街日报》的头条新闻。是不是有了足够的处理能力，就有可能在噪音中辨别出信号?
格利克曼使用“随机”这个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好像宇宙的混乱只是一种幻觉，隐藏着一种基本的，甚至是不可思议的，更高层次的秩序。“这是一种智力上的逃避，”他说，“当事情变得如此复杂，人类的大脑被信息内容淹没，人类的大脑不可能理解它。”
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一些智能不会。“尽管你或我可能认为它是随机的，但它并不是随机的，”他继续说道。“只是有大量的复杂性，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能力，但在一个巨大的超级计算机的理解能力之内。”
目前，J4（AI项目）资本规模相对较小。格利克曼已经从朋友和家人那里筹集了1000万美元的资金来建立他的公司，包括组成超级计算机的400台服务器。他向客户收取2%的管理费和20%的对冲基金收益标准操作费用，但他无意打造下一个贝莱德或文艺复兴技术公司。与传统的对冲基金不同，J4没有投资者无法赎回资金的锁定期。
在1月底提交一份文件中，J4报告称，在运营4个月后，到2019年底，该公司管理的资产仅为720万美元。但格利克曼说，他预计很快将管理超过1亿美元的资产，届时他将被要求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简称sec)申报。
当他的超级计算机在不断赚钱同时，格利克曼仍呆在家里，专注于经营投资业务的更平凡的方面：寻找新的投资者，以便购买更多的超级计算能力，并设法管理更多资产。
他还在继续完善这项技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