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了最笨的投资方法多跑上市公司多读年报

金钱交易并非是犹太人的专业,中国人在这方面同样精明。

——安德烈·科斯托拉尼

张涵 [深圳]

个人投资者

私募基金最看重的是绝对收益

Q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私募基金的?

我是从2005年开始做的,到现在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

Q一年多运作下来,你有何感受?

我感到自己进步很大。相比较以前我在共同基金做基金经理,做私募基金面对的客户不一样,关键是共同基金比的是排名,比的是相对业绩,私募基金比的是绝对收益。

客户不一样,要求也不一样。我现在客户的要求是别亏钱,所以我的底线是不要亏钱。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去买那些可能会亏钱的股票,在此基础上再去找能赚钱的。

Q你的客户是企业居多还是个人居多?

我的客户全都是个人。

Q你他们把资产交给你的同时,自己还进行投资么?

有的自己做,有的不做,两者都有。

开始的时候,在我这里做投资的人本来是自己做一部分,交给我一部分,但现在的趋势是自己做的越来越少,交给我来做的越来越多。

原来不做投资的人起初都很小心,试探性地把钱交给我,后来逐渐把他的所有投资资产都交给我。

Q那些自己也做投资的人有没有和你为他们做的理财成绩作比较的心理?

的确在比较。去年他们把资金交给我的时候,双方将各自的条件进行了沟通。后来,他们认为我正在把和他们沟通时的一些打算逐渐变为现实,相比之下,他们自己操作损失较大,所以他们选择把资产交给我。

这里有投资目的的问题,很多人对此都没有想过。如果你到街上去问做投资的人,他们投资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会说投资当然是为了赚钱。但在真正做投资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忘记了目的,经常把做投资变成一种娱乐,像打麻将,明明知道自己一定会输,但还是愿意继续打,掺杂了太多的感情因素。就是这种一定要参与的感情因素,使他们忘记了投资的目的。

投资的目的真的是多种多样的:有的人是为了学习,拿点钱天天来市场倒一倒,了解知识;还有人是为了解闷,天天做两次买进卖出,觉得身心舒服。现在市场里的不少大爷大妈就是如此,他们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要投资,仅仅是过过瘾罢了。

这些人为什么把钱交给我来管理?我觉得是因为他们感到痛苦。他们的投资是要求赚钱的,但恰恰亏了钱,为了消除痛苦,就想找能给他赚钱的人帮他投资。

与客户间彼此信任非常重要

Q今年共同基金的表现很不错,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收益,作为私募基金的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压力?

我没有感觉到压力,大家做的是不一样的事。

Q你刚才说到投资就是要追求结果——赚钱,但有很多人由于注重过程的种种愉悦,流连忘返而亏了钱,有的人也挺在意结果的,但在过程中弄得很痛苦。

过程和结果都重要。像做实业的人总希望取得成功,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如果不如意就会觉得很痛苦,但有很多事情是无法控制的。

从投资的角度来说,我做投资有一段时间,自认为这是我一生的职业,我就会喜欢做相关的事情。大家肯定都追求结果,如果十几年结果一直很差,过程再怎么好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果一个人为了追求结果,选择了很痛苦的过程,把跑上市公司和读年报看作是非常可怕的事情,那么,他在这个行当也做不长。在这个行当里如果待的时间够长,运气好一些,是能赚到钱的。我做投资十几年了,看到好多人赚了钱,其中有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退出了,留下来的人大多觉得做投资很有乐趣,并愿意为之付出。听这些人聊天是非常有意思的,他们每个人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存方法,都有自己的乐趣,结果也不坏。

Q你也是其中之一吧,你的方法是什么?你选的道路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都有自己的成长经历,在自己的成长经历里都有成功和失败。

我没有在具备较大市场资源的大券商里做过,通俗地讲,我是“地方部队”出来的,所谓“地方部队”是指一般企业的投资理财部门,因为没有独特的资源,所以必须努力寻找自己的方法,就是要比别人更笨一点、更努力一点。

我选择了最笨的方法:多跑上市公司,多去交流信息,多听市场里的弦外之音,多读年报。因为那时还没有什么价值投资的理念,读年报的目的是总结出哪些公司有故事,哪些没有,选择有故事的上市公司去跑,去了解市场里的弦外之音和它的故事吻不吻合。如果吻合的话,再去分析能不能找到上市公司和我的投资利益相一致的东西。

Q对于那些没有经历过20世纪90年代中国股市的人来说,你说得有些抽象,请具体介绍一下你的投资经历。

我1990年到1995年在一家上市公司做自营,那时股市的特点是齐涨齐跌,所以抄底和逃顶相对简单,反正每年都有一波行情,判断到底了就买进去倒腾一番,到顶了就卖出来。在那时我就觉得市场不可能永远这样,需要学习。当时大部分人跟现在电视里的股评家似的,都在讨论什么时候是顶、什么地方是底、有什么黑马。久而久之,我也会坐下来想想自己的未来究竟会怎样,觉得自己应该再去读读年报、再去跑跑上市公司。

当初跑上市公司,好多东西我也不懂,企业中人讲的东西,我也不大明白。有时候还会问公司一些如他们的股票怎么样、好不好、会不会涨之类的幼稚问题。

1995年股票市场行情不太好,人们的大部分资金和精力都放在期货市场里,整个投资市场的风气变成赌大小点。当时我去了一家国企,还是在投资部工作,与前一家不一样的是,部门里开始有了投资团队。管理该投资团队又让我有了新的想法,朦朦胧胧中想做个基金经理,但具体的基金经理形象是什么还不清楚,只是想做个像彼得·林奇那样成功的基金经理人。读了关于彼得·林奇的很多书,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要做好投资就必须多去上市公司跑,多读年报。

1996年很多股票涨得很疯狂,其中大多有黑幕,都是上市公司和券商勾结、编造出来的故事。我们团队的工作就是不断总结和研究这些股票的共性是什么,然后去找符合这些共性的上市公司,再去走访,最后再买其中一些公司的股票。当时这类公司的共同特点是盘子不是很大,股价绝对值较低,上市公司中人希望股价上涨。为什么当时的上市公司希望股价涨,是因为内部职工股数量很大。

我们可以用三个时代来划分中国证券市场。第一个是1994年以前的C-to-C 时代,散户对散户,没有绝对的赢家,抄底摸顶。第二个是1995-2000年的B-to-C时代,以券商为主的机构把掠夺和黑幕发挥到极致,屠杀散户,它们将机构和上市公司的钱通过委托理财的方式聚敛到自己手里,对散户进行屠杀,很混乱。第三个时代是2000年以后到现在,由于共同基金等新机构投资者的出现,由B-to-C转向B-to-B时代,在此过程中,投资理念不断演变、分化,包括共同基金和私募基金的操作方法有所不同,并存的还有很多黑幕。

在时代的转变中,我们需要把握住自己的角色。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我们都是那个“C”,不是“B”,所以必须找到“C”类生存的方法,必须从市场、从读报表和跑上市公司里找到。1999年以后,我进了基金公司变成“B”,换了角色,进步就很快。

我的投资方法确实随着大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但因为当年我没有大券商中人的先天优势,所以,最终我从跑上市公司和阅读年报中找到了自己的投资方法。

Q你还记得投资的第一次挫败吗?

不记得,但记得经常赔钱,庆幸的是还活着。

Q最大一次挫败是什么?教训又是什么?

最大的挫败发生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国债期货交易。教训是经常要提醒自己:“是否后来再次上演?”

Q1999年进入共同基金给你什么新的感受?

我开始进入基金的时候,对公司里券商出身的同事抱着一种景仰的态度,因为我一直都是“C”,对过去作为“B”的他们点石成金的手法非常羡慕,看他们就像小学生看老师。现在大家突然成为同事,我有了很好的学习机会。那段时间,我努力向他们学习,学习他们的操作,同时搞明白为什么要那么操作。后来我发现他们最大的优势在于上市公司信任他们,有钱的上市公司委托证券公司管理,所以上市公司愿意把企业的真实情况和自己的倾向告诉证券公司,愿意配合他们。

这是证券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基金和它不一样,基金规模大而且有投资限制。投资限制导致基金很难和上市公司合谋,因为它不可能同时和20家上市公司勾结,加上那时股票市场规模小、个股盘子小,放不进那么大的资金。所以,要把基金做好就不能再用券商的办法,况且我的强项并不在与上市公司合谋,于是又回到跑上市公司、阅读年报、买一些不错的公司的投资方法上。

当时市场资金很多,大盘仍然上涨,加上券商还是主导,所谓买不错的公司就是买盘子小、有可能成为庄股的股票,买有可能和别人勾结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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